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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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聽到這聲“表哥”, 不止顧洵，陳思也是一楞。
還以為是什麽騙子花招，陳思一步就跨到顧洵前面, 牢牢擋住了他。
“什麽表哥，少來套近乎, 見到知縣大人, 還不行禮？”
陳思面若冰霜, 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少女一怔, 秀眉蹙起，嘴唇微微顫抖，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表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阿柔啊！”
“少來這套！”
陳思眉心緊皺, 心說現在的女郎, 一個比一個會演，定是看他家大人一副柔弱書生氣質，想套近乎。
“她確實是我表妹。”
顧洵淡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徐徐傳入陳思耳中。
陳思一臉不可置信地回身，瞪著眼看向顧洵。
“真的？”
“嗯。”
顧洵微微頷首, 勾勾唇角。
“陳主簿不必驚訝，我也覺得太過巧合，但她確實是我表妹，待我問清情況, 咱們再從長計議。”
陳思反應過來，連忙轉身, 拱手向少女道歉。
“剛才陳某多有得罪, 請表小姐見諒。”
“無事，你先出去吧, 我要和表哥好好說說話。”
趙芷柔整整衣裳，一副主人般的神情，擡腔說道。
這下，陳思反而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該留了。
“芷柔，不得無禮。”
顧洵上前一步，拍拍陳思的肩膀，道：“你去看看作惡的那名男子有無消息。”
陳思仿佛得了令箭，急應一聲，開門就跑了出去。
“我有這麽嚇人嗎？他怎麽跑得這麽快？”
顧洵看了眼一溜煙不見了，還不忘關門的陳思，嘴角彎了彎。
“你怎麽會到這來？又怎麽落到歹人手裏？”
轉回身來，顧洵望著趙芷柔，一臉嚴肅。
“我……”
趙芷柔眨眨眼，這一路南下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迅速整理。
“說來話長，坐下來說吧。”
趙芷柔後退幾步，坐回榻上。
顧洵則坐到與趙芷柔有些距離的木凳上。
“說吧。”
顧洵開口，趙芷柔擡眼，緩緩道來。
“我離京已有十多日，原本想去揚州，卻在半路被偷了行囊。”
想到此，趙芷柔眼眶微微泛紅。
“我身上銀子不多，看著船快要行到清淵縣，便想著來找你借些銀子，繼續趕路。”
說到這，趙芷柔聲音哽咽起來。
“今早剛下了碼頭，我問去縣衙的路時，恰好被一旁的歹人聽到。他和我t說認識你，要帶我來找你，我偏信了他。”
趙芷柔仰首，眼淚啪嗒嗒掉落。
“那歹人說縣衙太遠，坐船遠比走路快，我便隨他上了船。誰知，他在船艙裏對我動手動腳，我害怕躲出來，他緊跟不放，我一慌，就落了水。”
顧洵聽著這後半段，跟他在錦香樓二樓看到的情形，確實差不多。
趙芷柔說著說著，就嗚嗚掩面，哭了起來。
“莫哭了，我已命人去尋那歹人，勢必給你個交代。”
趙芷柔正想致謝，又聽得顧洵問來一句。
“為何獨身一人離京？”
顧洵知道這表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這一看就是與家中鬥氣，偷跑出來的，連個丫鬟都不帶，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獨身如何，我又不怕。”
趙芷柔心裏怕，嘴上卻硬的很。
“今日若是無人施救，你就成了河中水鬼，還不怕嗎？”
看著趙芷柔低頭不語，顧洵冷聲又道：“你若不說離京原因，我馬上寫信，請姨夫來接人。”
趙芷柔見瞞不過顧洵，只得吞吞吐吐地道出實情。
“逃，逃婚。”
昔顏膝蓋傷的不輕。
石郎中又是針灸，又是艾灸，折騰好一會兒。
最終，以一貼膏藥收場。
“我還能下地嗎？”
昔顏看著糊在膝蓋上的黑膏藥，有些擔心。
石郎中撚撚胡須，掐算了下時間。
“快則十日，長則二十日，方可下地。”
“這麽久？！”
別說十日不做飯，這兩日不進小食堂，顧洵就該找新廚子了。
想到這，昔顏嘆口氣，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剛從知州府逃回來，現在又不能進小食堂了。
想到鐵飯碗快要保不住，昔顏的心都要碎了。
為今之計，只能先穩住顧洵。
就算要找新廚子，她昔顏，也必須是小食堂的廚子頭，才行。
“石郎中，昔顏怎麽樣了？”
說曹操，曹操到。
顧洵人還沒進到屋裏，話先到了。
“沒傷筋動骨，就是有些挫傷。”
石郎中如實相告，昔顏面如死灰。
“真的嗎？”
顧洵坐到昔顏床邊，眉心皺起。
“可我怎麽看她臉色很差？”
臉色差，還不是因為怕你趕我走，哼。
昔顏心裏小聲嘀咕著。
“這……”
石郎中不放心，又看了看昔顏的面色。
“回大人，她傷的是膝蓋，對這臉色並無甚影響。”
“要不再把把脈？”
顧洵不放心，拉著石郎中不讓走。
“不用把了，我無事。”
昔顏開口，她再不說話，臉色不好的可就不止她一個了。
石郎中剛把零零碎碎的東西收拾好，顧洵這一來又要都折騰出來。
昔顏生怕把石郎中氣到，再讓她多個十來天無法下地。
“真的？”
顧洵認真看向昔顏。
“嗯，石郎中忙活半天，也累壞了，您回去休息吧。”
昔顏對著顧洵說了一半，轉頭又向石郎中微笑致謝。
“那老朽就告辭了。”
石郎中巴不得趕緊離開縣衙，救完一個又一個，還讓他陪著一路小跑。
這一下午，石郎中的命都快累沒了，他回去得好好給自己紮兩針，回回神。
送走石郎中，顧洵重新坐回昔顏身邊。
昔顏尚未想好，怎麽解釋自己不能下地的事情。
顧洵就先開口了。
“近幾日可不必去小食堂，安心在此療傷。”
“這怎麽行！”
昔顏瞪圓杏眸，心中預警。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新廚子走來了！
“你覺得這裏條件不好？”
“不是，大人，我是說，不去小食堂怎麽行，那可是我的主場，我不去，大家都要餓肚子了。”
昔顏特意在“我的”二字上，加重了發音，又宣示小食堂是她的“主場”。
“你不必擔心，你不去，大家也不會餓肚子的。”
聽到顧洵這麽說，昔顏無奈合上眼，心裏卻算計不停。
這也太快了吧，還沒跟顧洵說不能下地的事，他就把新廚子找好了？
看到昔顏一臉生無可戀，顧洵不忍心給她寬心安慰。
“石郎中說了，沒有傷筋動骨，我看這膝蓋休息個十來天，就會好的，倒時再做飯，也不遲。”
“那這些天怎麽辦？難不成……”
找新廚子，這幾個字昔顏猶豫了下，還是沒說出口。
萬一顧洵沒這意思，這一說，豈不反倒提醒了他。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安心養傷。”
顧洵拍拍昔顏的肩膀，起身要走。
“大人，等一下！”
昔顏連忙拖住顧洵的衣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怎麽了？”
顧洵轉身，又坐了回來。
“大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昔顏望著顧洵的雙眸，深情地說道。
“嚴重了，不過順手一撈。”
呵，這是涮火鍋嘛，還隨手一撈。
昔顏只敢在心裏小聲嘀咕，面上卻依舊虔誠。
“不，大人，沒有你，興許我就……”
說到此處，昔顏有技巧地停頓下來，低聲抽泣。
“都過去了，別再想了，這不沒事嗎。”
顧洵看到昔顏落淚，右手不聽使喚地輕拍她的肩膀。
“不，不會過去。”
昔顏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顧洵的左手，眼中含淚感激。
“從現在起，我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誰也不能趕我離開小食堂，我要用餘生來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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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聲“表哥”, 不止顧洵，陳思也是一楞。
還以為是什麽騙子花招，陳思一步就跨到顧洵前面, 牢牢擋住了他。
“什麽表哥，少來套近乎, 見到知縣大人, 還不行禮？”
陳思面若冰霜, 透著不可侵犯的威嚴。
少女一怔, 秀眉蹙起，嘴唇微微顫抖，眼淚都快要出來了。
“表哥，你不認識我了嗎？我是阿柔啊！”
“少來這套！”
陳思眉心緊皺, 心說現在的女郎, 一個比一個會演，定是看他家大人一副柔弱書生氣質，想套近乎。
“她確實是我表妹。”
顧洵淡淡的聲音從後面傳來，徐徐傳入陳思耳中。
陳思一臉不可置信地回身，瞪著眼看向顧洵。
“真的？”
“嗯。”
顧洵微微頷首, 勾勾唇角。
“陳主簿不必驚訝，我也覺得太過巧合，但她確實是我表妹，待我問清情況, 咱們再從長計議。”
陳思反應過來，連忙轉身, 拱手向少女道歉。
“剛才陳某多有得罪, 請表小姐見諒。”
“無事，你先出去吧, 我要和表哥好好說說話。”
趙芷柔整整衣裳，一副主人般的神情，擡腔說道。
這下，陳思反而不知道自己該走還是該留了。
“芷柔，不得無禮。”
顧洵上前一步，拍拍陳思的肩膀，道：“你去看看作惡的那名男子有無消息。”
陳思仿佛得了令箭，急應一聲，開門就跑了出去。
“我有這麽嚇人嗎？他怎麽跑得這麽快？”
顧洵看了眼一溜煙不見了，還不忘關門的陳思，嘴角彎了彎。
“你怎麽會到這來？又怎麽落到歹人手裏？”
轉回身來，顧洵望著趙芷柔，一臉嚴肅。
“我……”
趙芷柔眨眨眼，這一路南下發生的事情，在她腦海中迅速整理。
“說來話長，坐下來說吧。”
趙芷柔後退幾步，坐回榻上。
顧洵則坐到與趙芷柔有些距離的木凳上。
“說吧。”
顧洵開口，趙芷柔擡眼，緩緩道來。
“我離京已有十多日，原本想去揚州，卻在半路被偷了行囊。”
想到此，趙芷柔眼眶微微泛紅。
“我身上銀子不多，看著船快要行到清淵縣，便想著來找你借些銀子，繼續趕路。”
說到這，趙芷柔聲音哽咽起來。
“今早剛下了碼頭，我問去縣衙的路時，恰好被一旁的歹人聽到。他和我t說認識你，要帶我來找你，我偏信了他。”
趙芷柔仰首，眼淚啪嗒嗒掉落。
“那歹人說縣衙太遠，坐船遠比走路快，我便隨他上了船。誰知，他在船艙裏對我動手動腳，我害怕躲出來，他緊跟不放，我一慌，就落了水。”
顧洵聽著這後半段，跟他在錦香樓二樓看到的情形，確實差不多。
趙芷柔說著說著，就嗚嗚掩面，哭了起來。
“莫哭了，我已命人去尋那歹人，勢必給你個交代。”
趙芷柔正想致謝，又聽得顧洵問來一句。
“為何獨身一人離京？”
顧洵知道這表妹向來有自己的主意，這一看就是與家中鬥氣，偷跑出來的，連個丫鬟都不帶，膽子也未免太大了。
“獨身如何，我又不怕。”
趙芷柔心裏怕，嘴上卻硬的很。
“今日若是無人施救，你就成了河中水鬼，還不怕嗎？”
看著趙芷柔低頭不語，顧洵冷聲又道：“你若不說離京原因，我馬上寫信，請姨夫來接人。”
趙芷柔見瞞不過顧洵，只得吞吞吐吐地道出實情。
“逃，逃婚。”
昔顏膝蓋傷的不輕。
石郎中又是針灸，又是艾灸，折騰好一會兒。
最終，以一貼膏藥收場。
“我還能下地嗎？”
昔顏看著糊在膝蓋上的黑膏藥，有些擔心。
石郎中撚撚胡須，掐算了下時間。
“快則十日，長則二十日，方可下地。”
“這麽久？！”
別說十日不做飯，這兩日不進小食堂，顧洵就該找新廚子了。
想到這，昔顏嘆口氣，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剛從知州府逃回來，現在又不能進小食堂了。
想到鐵飯碗快要保不住，昔顏的心都要碎了。
為今之計，只能先穩住顧洵。
就算要找新廚子，她昔顏，也必須是小食堂的廚子頭，才行。
“石郎中，昔顏怎麽樣了？”
說曹操，曹操到。
顧洵人還沒進到屋裏，話先到了。
“沒傷筋動骨，就是有些挫傷。”
石郎中如實相告，昔顏面如死灰。
“真的嗎？”
顧洵坐到昔顏床邊，眉心皺起。
“可我怎麽看她臉色很差？”
臉色差，還不是因為怕你趕我走，哼。
昔顏心裏小聲嘀咕著。
“這……”
石郎中不放心，又看了看昔顏的面色。
“回大人，她傷的是膝蓋，對這臉色並無甚影響。”
“要不再把把脈？”
顧洵不放心，拉著石郎中不讓走。
“不用把了，我無事。”
昔顏開口，她再不說話，臉色不好的可就不止她一個了。
石郎中剛把零零碎碎的東西收拾好，顧洵這一來又要都折騰出來。
昔顏生怕把石郎中氣到，再讓她多個十來天無法下地。
“真的？”
顧洵認真看向昔顏。
“嗯，石郎中忙活半天，也累壞了，您回去休息吧。”
昔顏對著顧洵說了一半，轉頭又向石郎中微笑致謝。
“那老朽就告辭了。”
石郎中巴不得趕緊離開縣衙，救完一個又一個，還讓他陪著一路小跑。
這一下午，石郎中的命都快累沒了，他回去得好好給自己紮兩針，回回神。
送走石郎中，顧洵重新坐回昔顏身邊。
昔顏尚未想好，怎麽解釋自己不能下地的事情。
顧洵就先開口了。
“近幾日可不必去小食堂，安心在此療傷。”
“這怎麽行！”
昔顏瞪圓杏眸，心中預警。
他來了他來了，他帶著新廚子走來了！
“你覺得這裏條件不好？”
“不是，大人，我是說，不去小食堂怎麽行，那可是我的主場，我不去，大家都要餓肚子了。”
昔顏特意在“我的”二字上，加重了發音，又宣示小食堂是她的“主場”。
“你不必擔心，你不去，大家也不會餓肚子的。”
聽到顧洵這麽說，昔顏無奈合上眼，心裏卻算計不停。
這也太快了吧，還沒跟顧洵說不能下地的事，他就把新廚子找好了？
看到昔顏一臉生無可戀，顧洵不忍心給她寬心安慰。
“石郎中說了，沒有傷筋動骨，我看這膝蓋休息個十來天，就會好的，倒時再做飯，也不遲。”
“那這些天怎麽辦？難不成……”
找新廚子，這幾個字昔顏猶豫了下，還是沒說出口。
萬一顧洵沒這意思，這一說，豈不反倒提醒了他。
“這些事不用你操心了，你就安心養傷。”
顧洵拍拍昔顏的肩膀，起身要走。
“大人，等一下！”
昔顏連忙拖住顧洵的衣袖，試圖做最後的掙紮。
“怎麽了？”
顧洵轉身，又坐了回來。
“大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昔顏望著顧洵的雙眸，深情地說道。
“嚴重了，不過順手一撈。”
呵，這是涮火鍋嘛，還隨手一撈。
昔顏只敢在心裏小聲嘀咕，面上卻依舊虔誠。
“不，大人，沒有你，興許我就……”
說到此處，昔顏有技巧地停頓下來，低聲抽泣。
“都過去了，別再想了，這不沒事嗎。”
顧洵看到昔顏落淚，右手不聽使喚地輕拍她的肩膀。
“不，不會過去。”
昔顏伸出雙手，緊緊握住顧洵的左手，眼中含淚感激。
“從現在起，我生是大人的人，死是大人的鬼，誰也不能趕我離開小食堂，我要用餘生來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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